浮在云中第九日,天空依旧蔚蓝,而穹顶处更是纯粹的不带一丝一毫云气韵染的蓝色,比之**更为幽深,比之眼眸更为灵动。
日与月也更为直接,阳时天顶如炉阴时周身如井。
云海很温驯也很乖戾,从棉软地铺为一层似瓶中的泡沫到冬季湖面的积雪再到积起云山轰然倒下时雷声滚滚。前一秒还同沙丘同雪松林一样的,只在电闪的瞬间,一切乌有。
现在身下只一片百里方圆的云朵,像极海上的孤岛。空中月悬,胭脂色的云泛有蓝紫的光泽似是一块红玉有了黑玉的冻皮杂成青与蓝的飞絮。
云行得很慢,这几日来愈发的慢了。
来到边缘处看向云下,有一处城灯火通明,城后是一条山脉很高的山脉,云都爬不上去的绝高山脉。
吸气,风声呼鸣坠向地面。呼气,风止气清浮于空中。再一踏步安稳落在一处草滩上。
不远处的官道林木葱立,沿其行数十里路渐阔渐实,有村落路为碎石,再三里路为石板出一城。城高百丈门楼青瓦檐兽飞凤,门上匾额“凤仪”,正门左右各开三口门洞皆两丈宽五丈高,一队军士扼住城门留一门半扇看守。此城应无夜禁通宵明火。
入城,过百米,沿街商铺楼面各悬画灯花鸟山水妙趣纷繁,只是铺面不开街上行人无几。
行不一里,有一大开间门面,十二笼方灯灯面面面不同,上再两层檐角铜铃乃虎首衔雀端正轻巧。
秦休看一眼店名,自觉地拾阶走进店中。
厅中空旷无灯,只正中一玉砌七层塔罩一晶石,宝光瑕影亮了堂厅。
“先生,要打尖还是住店。″。
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手掌发青药入筋肉已有功夫。
“能去楼上吗?″,闭上眼将嘴角翘起。
拱手,“请。″。
一步一阶踩入空中走到塔上方方孔处踏入第二层。
声音很嘈杂,但还是有一道声音直接干脆的传到耳边。
“跑啊。”。
“好啊。″。
“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走到二人所在坐席处。
看着秋月缓缓松开的拳头秦休坐在二人中间。
“跑得挺快,赶上我御风了。″,猎失咬下一口苹果。
“我就是出来走走。话说你咋知道我在这儿的?″。
“老爷子的地图你看过吧。"。
“看过。你顺走了?″。
略去秦休的疑问直接说:“冥壶的中间是一个有缺口的环形山,极高,风与云从来都攀不过。而凤翔是过界的一道出口,你往北只能来这里。″。
“不一定吧。″。
“你看一下周围。″。
除了数只异兽,几个麻衣汉子对秦休咧了咧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秦休很诧异。
刚要问,猎失便说:“你是一味大药,他们都想吃掉你。″,摇摇头,“还好你没越界。″。
脑中掠过一骑白马的某秃,不自觉地用拇指背捋过额头,“吓出我一身冷汗。″,并没有汗水。
“这是八谷道的产业,你还死不了。″。
“咱们回去吧?″。
“要有气势。秋月都来了,你怕什么。″。
“你们是和罗乐礼吵架跑出来的?″。
“咳,反正出来了,去兽国遛一圈,看看兽王墓好了。″。
“秋月呢?我听你的。″。
秋月嫣然一笑,“我听猎失姐的。″。
“你能听我的吗?″。
“不要想太多。″,将苹果连核吞入嘴中,咀嚼,咽下,“就往兽国走,没人能出来搞事。″。
秦休无奈地看向这混圆的穹顶,“这上面是啥物什?″。
“有面镜子,能看清过去。″。
“你们去看了?猎失你是只汪,对不对。″。
“后生,有见地。″,大口咀嚼着一截带有异香的手臂,随后在秦休眼前招了招。
“谁的,我的吗?你干嘛吃我啊?什么仇什么怨要生啖吾肉啮嚼吾骨,混蛋啊。″,半截衣袖兜起了清风才意识到手是自己的。
并无不适感,只是有些不能接受,当然,只在心理上。
“没事,割猪草,割一截长一截嘛。″。
“你是猪吗。″。
“左手也不要了?″。
“你等着。″,向秋月身边挤去,扭头时又向回退了退。秋月竟抿了一下嘴唇再牵衣袖掩面,怕是咽下了口水。
“你俩正常点,我讲真的。″。
“‘你们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你是想说这句?没事,会长出来的。″,猎失靠向秦休,一手挂在秦休脖上,另一手拿着那截残肢正送向嘴边。
“你好歹把我的手先放下。″,秦休伸手压住猎失的手背,“别笑,这问题很严重。”。
“再一口,一口。”。
“秋月,你知道我的手怎么才能长回来?”,无视了一直嘻笑朵颐的猎失侧脸看向秋月。
“呼息服气。″。
“能具体些吗?″。
“你先吸气。"。
“该让他先呼气,他太强了。看。″。
秦休的右手长了出来。
“你老实点。″,左手下压内翻将猎失制住,“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疼,疼,松开。”。
“说,为什么要呼气。″。
“你吸一口气试试就行了。”。
“你挣不开的。″。
“要你,白痴!″。
雷霆霹雳。
二层所坐的所有生灵都瘫倒在坐席上。
眼前的花白消褪后,秦休环视四周撒开左手趴在秋月身边,“哎——啊,嘶!呀,好疼。呐!”。
给了猎失一脚确认还活着,抚着秋月的背,“秋月,没事吧?”。
“哪个王八蛋搞的事!滚出来!″。
“是外域的那桌!丫的,准是他们!"。
“吼!″。
炸锅了。
“各位,相逢既是缘。天地四方常为客,难得席上一面情,冤家易解不易结,海阔天空如流水嘛。何必生气。″。
猎失抖动着身体,似要爬起来。
“既然这样,你便给我们每位一条胳膊吧。″。
“行。等等啊。″。
坐下,褶好袖子将猎失扔了过去。
猎失在半空扭正身体化为一银白狼犬,四爪着地爪尖刺入坐席昂首看向那几人。
“尊上原是啸月银狼,误会误会。”,俩麻衣汉子哈腰作揖时被一爪拍飞。
再无人敢言。
猎失哼出一口白气走回坐席,转身三步化为人身。
“头狼啸月借月华流苏身披白芒体覆银毫,爪若玉齿若乳眼瞳似骨。当真威风。"。
并不理睬秦休的吹捧,揪住秦休的衣领拽到脸前,正要上手。
“还来!啊!″。
雷鸣过后,二层诸人陆续离开只留下秦休三人。
“你走开。”。
趴在案上的猎失叹息着。
秦休讪讪地收回手又看向秋月。
“秦休,你先坐下。″,秋月将衣袖压好用手心扣住袖口。
“几位都在。”。
身后的声音格外亲切。
“郑南,你来了。”。
“你这可是出名了。″。
一脸迷惑。
“跑出去的人都叫你‘毛雷丹’,你这浑名很快就传出去了。”。
“好事不出门。″,垂下脸看向猎失。
“卟,怪我喽。″。
秦休双手握住猎失左手,吸气。
猎失头发根根乍起,衣物内似有磨擦声,空气战栗猝然崩成碎块激射出数道蓝白电弧。
“啊!″。
“真惨。″,秦休松开手,坐正。
郑南放下衣袖向后移出半步,“秦兄的召雷不拘一格,小弟佩服。″。
秦休瞪着郑南没有说话。
“我是来带这两位回去的。″。
“不回能咋样?”。
“你还能爬起来啊。”。
“当然不能怎么样了。”,郑南看了眼猎失,微微一笑,转而说:“带上我吧。”。
“好啊。我们想看一面那镜子。″,猎失接上话。
“跟上。”。
郑南领四人向一方位走去。
原是一边走十三步留一人,四边分好,各向中走七步。
行毕,每人身后都有一面镜子。
“别回头!别动!感识是无用的。每人只能记住一面镜子的象。”。
“那就记对方的。″。
“都看完后,点三次头,向前行一步。″。
“真向前走?″,猎失瞪着对面的秦休。
秦休耸耸肩。
“向前行一步。″,郑南肯定的说。
此时四人肩踫肩,各将头向左倾,默默记下对方身后。
如约点头,各迈一步。
并未相撞而是每人迈入一团隐密的空间。
半身隐没时,大睁眼的秦休才看到郑南正走向秋月身后的那面镜子,腿已迈入镜中身体也将出现。
每人正向对方身后的那面镜子迈步,也不知是否会进入镜子。
不容多想,秦休冲入了空间中。
然后,同二楼一模一样的空间,四人面面相觑。
“怎么出去。″。
感识很压抑,这不是二楼。
“对不住诸位了。”,郑南拱身道歉。
“先说一下我看到的吧,郑南是一柄古剑,猎失是金獾,秋月是蚺。”。
“我没看到你的。″。
“你忘了吗?″。
“啰嗦,你的镜子是空的。”。
“仙体的缘故吧。”。
秦休点点头,看向边缘处模糊泛黑的墙根。
“有求救的器具吗?″。
三楼闲置着一面铜镜,正面细细纹出一只板龟,背上纹有一只海兽一藤葡萄。正对面,一男子坐在一口火盆旁读着竹简,似察觉到了幽绿火焰的异样,提起一旁的陶卣浇灭了火盆。
二层瞬间黑暗,只看见正中通向一层的方孔有些光亮,当机四人鱼贯而出。
此时天色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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